2016年5月26日，張云獻老人在嵩縣袁子溝村的孤島上養(yǎng)雞。

2016年5月26日，張云獻老人在嵩縣袁子溝村的孤島上養(yǎng)雞。

核心提示|3年前，嵩縣舊縣鎮(zhèn)老人張云獻的兒子身染疾病久治不愈，花費十多萬仍是放手而去，年近70歲的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，兒媳又改嫁離家，他還要照顧剛過3歲的小孫子，但艱難沒有壓倒他。

2015年，張云獻在本地河灘的一個孤島上養(yǎng)起了土雞，他說：給兒子看病借的錢都是親戚朋友給的，有的家里也是十分艱難，自個身體還好，這些賬都要還。老人為盡快償還為兒子治病的欠款一事在當?shù)貍鳛榧言捄�，愛心人士們曾為他捐款捐物，但老人堅持自食其力，為了謝絕后續(xù)的捐款，他曾謊稱自己的欠賬已經(jīng)還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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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謝絕愛心捐款，謊稱欠賬已還完

“現(xiàn)在好多了，你們的車順著小路能直接進到這里(島上)，6月份漲水后只能坐船過來啦!”張云獻指的路，是被城里來的釣魚人用汽車軋出的泥路，曲折蜿蜒、坑洼不平，只有底盤較高的越野車才能通行。但有了這條路，原來四面孤立的小島，現(xiàn)在成了三面環(huán)水的半島，給張云獻老人提供了很多方便，他也能騎著電動三輪車通行了。

一個饅頭和一碗蒜汁就是一頓午餐

中午兩位老人用一籠白蒸饃和一碗蒜汁，招待記者和鎮(zhèn)供電所巡線人員。但大家都說不餓，盛情之下有些人象征性掰了半個饅頭。張云獻老人特意按照人頭，為每個人沖了碗土蜂蜜水，要大家當茶喝。原始土蜂蜜，沖泡后水面上飄著蜜蜂的肢體和蠟片狀的蜂巢碎屑，但這樣的蜂蜜老人自己是舍不得喝的。他養(yǎng)的四箱蜜蜂，所產(chǎn)土蜜每斤可以賣到60~70元，這一項副業(yè)能有上千元收入。老人類似的副業(yè)，還有花生、西瓜等，每樣都有一點微薄收入。老人把這些涓涓細流匯聚成溪，每湊一筆錢就還些賬，三年間他已經(jīng)還了5萬多元債務。

2013年5月，張云獻老人38歲的兒子因肝病離世，當時他承受著喪子之痛和兒媳改嫁的局面，還有多年為兒子治病欠下的12萬元外債。為了替子還債，老人想到了在袁子溝村邊的伊河支流中打魚，但好景不長，2015年河面被別人承包，這條掙錢的路子被堵死了。就在陷入困境之時，他發(fā)現(xiàn)村邊河里有一塊閑置的河灘地，四面環(huán)水，形如孤島，于是他決定試著養(yǎng)雞。張云獻老人帶著老婆并在女兒的幫助下，在島中央建了一間木屋，住在這里養(yǎng)雞，同兩位老人住在一起的還有小孫子。

2016年，老人為償還為兒子治病的欠款事情被媒體報道后，一些好心人主動找到張云獻，給他送來米面油和被褥等生活用品，還有很多人給他捐錢。每逢遇到有人捐錢捐物時，倔強的張云獻老人總說，“咱身體好，還能干動”。為了不讓別人再給他捐錢，有一段時間媒體采訪張云獻時，老人對外稱自己的欠款已經(jīng)還完。“這些恩情我怕還不上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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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年下來，養(yǎng)雞白忙外又添新賬

關于養(yǎng)雞，張云獻是門外漢，靠著一本書和四處請教，硬著頭皮把雞喂了起來。記者問到張云獻老人如何給雞防疫時，他有些蒙圈。得益于四面環(huán)水，加上野外放養(yǎng)，致使他在兩年養(yǎng)雞中幸運地躲過了疫情。向來心細的張云獻老人，給自己算了一筆賬，兩年來2000多只雞總共帶來的收入不到4萬元，其中購買喂雞糧食和電費等必要的開支已經(jīng)超過2.6萬元，這還不算他自己種植糧食的投入，當然人工費更沒有算進去。如果把這些費用都算上話，他自己算是白忙活一場。

張云獻老人還說，在島上養(yǎng)雞還有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麻煩。這里雞的天敵很多，黃鼠狼、蛇和猛禽都愛吃雞，特別是小雞。老人說，黃鼠狼一個晚上能偷吃好幾十只雞。

2016年5月舊縣供電所給老人架上愛心專線后，老人生活生產(chǎn)用電得到解決，隨后老人在雞舍安裝了電擊裝置。每當夜間雞回舍后，老人會給裝置通上電，用以阻擋黃鼠狼等野生動物入侵。

為了尋找其他掙錢的門路，老人打算利用周邊環(huán)境優(yōu)勢，種植蓮藕和養(yǎng)殖魚蝦。2018年春節(jié)后，老人雇挖土機在島上挖出了兩個共一畝左右的池塘。由于蓮藕種子比較便宜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完成播種;但魚蝦苗太貴，老人就劃著船，從旁邊河里撈出小魚小蝦投放到自己的魚塘里。“這個做法太慢了，但是兩三年后總會有效果”，張云獻老人說。對于養(yǎng)蝦和種藕，他仍然是個門外漢。“老賬未還，又添新賬”，挖池塘有一萬元花費，張云獻老人又多了一筆欠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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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賬本，記錄所有往來恩情

愛心賬本上詳細記錄了所有人的愛心捐助

在老兩口居住的簡陋木屋里，除了墻上掛著兩張孫子的獎狀外，還有兩個“賬本”，其中一個本子上記錄了老人的欠債和還債情況，另一個記錄了所有愛心人士給他的捐助情況。記者看了老人欠債和還賬的賬本后發(fā)現(xiàn)，6.9萬元的欠債赫然在列。張云獻老人說，他們農(nóng)村人借錢從來不打欠條，這些欠債數(shù)字都是憑著自己的記憶和挨家挨戶詢問后確定下來的。這些年債主們也并沒有任何人向張云獻催要過欠款，都是他自己一點點主動還上。

在另一本“賬”上，上面記錄得更加詳細，其中記著“村干部給我孫世豪安(辦)了低保”“2016年新來鎮(zhèn)長(我也不知道姓名)再次到我家看望，可我兩次不在家，我聽到后非常感動……”類似這樣的記錄，他記滿了一整本。在張云獻看來，這些恩情必須要還，就像孩子生前的欠賬一樣。

張云獻和他的妻子年近七旬，俗話說“人活七十古來稀”，但老人為了履行自己的諾言，依然在努力掙錢還債。雖然他既不會養(yǎng)雞也不會養(yǎng)蝦，但是為了執(zhí)著的信念，他頂著困難毅然堅持前行。